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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氏兄弟失和后是否见过面

2005-10-01 10:52:00 来源:书摘 止庵 我有话说

鲁迅与周作人起先“兄弟怡怡”,以后“成为参商”,即如舒芜《鲁迅、周作人失和决裂后的间接联系》一文所说:“一九二三年七月十四日鲁迅、周作人兄弟失和,八月二日鲁迅搬出与周作人同寓的北京八道湾寓宅,次年六月十一日鲁迅回八道湾寓宅取书物,周作人夫妇向鲁迅大骂大闹,从此以后,彼此避不见面(除了可能有几

次避不开的集会上相遇),直到鲁迅逝世,这是大家都知道的。”这席话很是简明扼要,但是好像也就轻易放过了什么――我指的是加了括号的那一句,似乎未必在“大家都知道”之列。

“可能有几次避不开的集会上相遇”,应该是在女师大风潮期间。对比看周氏兄弟当时日记,可以找到若干线索。一九二五年五月二十一日鲁迅日记:“下午往女师校学生会。”同日周作人日记:“五时又至女师大,赴学生会。”八月十日鲁迅日记:“午后往女师大维持会。” 同日周作人日记:“下午二时半往女师大开校务维持会,五时散。”九月十日鲁迅日记:“上午往校务维持会。”同日周作人日记:“上午往宗帽胡同女师大开校务维持会,午返。”一九二六年三月二十二日鲁迅日记:“午后往女师大评议会。”同日周作人日记:“下午孔德告假,赴女师大会。”以上几次,他们所参加的是同一会议,规模很小,碰面在所难免。

此外还有几回活动,估计场面稍大,然彼此打个照面却也不无可能。一九二五年九月二十一日鲁迅日记:“晨赴女师大开学礼式。”同日周作人日记:“上午往观女师大开学,午返。” 一九二六年三月二十五日鲁迅日记:“上午赴刘和珍、杨德群两君追悼会。”同日周作人日记:“上午往女师大赴刘、杨追悼会,下午返。”八月二十二日鲁迅日记:“上午往女师大毁校周年纪念并演说。”同日周作人日记:“上午往女师大毁校纪念会。”四天之后,鲁迅即离京南下;以后两次回到北平,均未与周作人相遇。假若周作人那天在女师大毁校周年纪念会上见着鲁迅,那么该是二人的最后一面了。

周氏兄弟日记都很简略,透露的只有这点消息。他们见面――尤其是在小型集会上――时,双方态度如何,搭话与否,我们都不知道。有关鲁迅和女师大事件有过不少回忆文章,可惜不曾讲到。

至于其他场合是否还有见面机会,殊难确定。近阅北京出版社所出六册《鲁迅回忆录》,倒有一点材料。一说是在语丝社的聚会上,见林语堂《记周氏兄弟》:“回忆语丝社常在北京中央公园茶话,平伯、伏老(孙伏园)、玄同、半农常到,有时达夫也来。或在‘来今雨轩’,或在别处。一杯清茶,几碟白瓜子,叫面叫茶随便,意不在食而在聊天。藤椅放在古柏下,清风徐来,倒也舒适。……单说绍兴周氏两位师爷弟兄。每逢语丝茶话,两位都常来,而作人每会必到。作人不大说话,而泰然自若,说话声调是低微的,与其文一样,永不高喊。鲁迅则诙谐百出。……但是两位弟兄不大说话,听说是因为周作人的日本太太。我也莫知其详。”

这与鲁迅自己在《三闲集・我和〈语丝〉的始终》中所说,颇有冲突:“……从此市场中的茶居或饭铺的或一房门外,有时便会看见挂着一块上写‘语丝社’的木牌。倘一驻足,也许就可以听到疑古玄同先生的又快又响的谈吐。但我那时是在避开宴会的,所以毫不知道内部的情形。”所涉及的聚会地点,也不一致。两位当事人郁达夫和川岛的回忆,则与鲁迅一致。前者之《回忆鲁迅》云:“周氏兄弟,却是《语丝》的中心。而每次语丝社中人叙会吃饭的时候,鲁迅总不出席,因为不愿与周作人氏遇到的缘故。”后者之《忆鲁迅先生和〈语丝〉》云:“大抵在《语丝》出版到十多期之后,每月月底就必有一次集会,每次一桌两桌不等,长期撰稿人中撰稿的并一定来参加,如鲁迅先生、淦女士(《语丝》中的笔名是‘沅君’)等,始终未参加过;如周作人、钱玄同、江绍原、林玉堂、王品青、章衣萍、吴曙天、孙伏园、李小峰、顾颉刚、林兰女士和我,几乎每次都参加的;后来如张凤举、徐耀辰、俞平伯、刘半农也每次都参加;有时连有几位的夫人也一起邀请在内,情形有些像是联欢了。”

此外还有一说,见荆有麟《鲁迅回忆断片》:“×××是先生的二弟,原同居于北平西直门八道湾寓所,自十二年两人翻脸后,至先生终期,再未与其弟讲过话,其间在北京大学教员休息室,虽常碰头,但一接触,即起争执,其对乃弟之厌恶心性,可见一般。”似乎不足采信,至少没有佐证。

2005年9月7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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